秋邊一雁聲

他得更加努力才能追上他們。

鄭號錫是這麼想的，舞蹈方面必須持續進步，又要練習Rap，公司甚至提出讓他試著上聲樂課：「也許可以往Vocal方面發展？」

他大概不是這個料，剛開始幾天幾乎被壓得喘不過氣。

「號錫啊，起床了喔。」那天閔玧其起床的時候意外的看到鄭號錫還裹著被子躺在床上，便出聲喚道。「哥，宿舍是不是暖氣太強了？頭好暈。」兩個人的床都在上舖，靠的狠勁，鄭號錫從被窩裡探出頭來，一臉還沒睡醒，臉頰上還帶著紅暈。

「什麼？剛剛南俊起床的時候已經關了暖氣。」閔玧其用剛梳洗過，還冰著的手拍拍鄭號錫的臉：「起床啦，早上要上舞蹈課的，小隊長。」舞蹈老師自從看過鄭號錫的舞蹈之後就對他們笑著說，你們要是出道一定是鄭號錫當編舞小隊長，那之後他們也老拿這件事揶揄他，要不是他知道這些嘻哈男孩沒有惡意，真會以為自己被排擠了。

「啊，知道了。」鄭號錫用力甩甩腦袋，彷彿這樣就可以把那些頭昏腦脹甩掉，閔玧其聽到鄭憲徹在外面催他們要去吃早飯，只好用力一拉把鄭號錫揣下床督促他刷牙洗臉：「你是真的不舒服？」「騙你幹嘛？覺得頭昏腦脹的。」滿口牙膏泡沫的回答：「昨天也是，感覺也不像感冒啊。」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思考，閔玧其又推了他一把：「你動作快點，我們在外面等你。」

明明也只早他一個多月進公司，為什麼閔玧其看起來這麼適應良好呢？是不是自己的問題？鄭號錫一邊這麼想，下定決心要把Rap練好——感覺要和這些練習生們混熟，Rap是必須的——一邊刷完牙隨便從衣櫃裡挖出一件方便活動的衣服套上大衣之後和其他人一起出門。

一路上其他練習生聊著混音，聊著作品，他知道他們並不是刻意排擠他，只是自己接不上他們的話題。於是他壓低帽簷，早在隊伍最後面，吃飯的座位也選在最邊邊，極力避免被夾在中間卻插不上話的窘境。反正不是第一次了，他已經習慣了，一個人靜靜地把飯吃完，偷聽前輩們的對話。

「號錫啊，」當他一個人想著事情出神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插進來：「你覺得這段應該用Open還是Close？」金南俊拿著手機，放著他新作的一段節奏。「我覺得應該用Close，可是他堅持要Open。」申東赫解釋：「我們之間都搞不定，快，你是關鍵性的一票。」

他喜歡Open Hi-hat，但不知道該不該講，是不是會得罪人？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閔玧其，看到那個人坐在隔他一個人的位子上，微揚下巴，笑了一下。

「Open。」鄭號錫開口，一開始細如蚊鳴，第二次更加堅定而大聲：「我喜歡Open Hi hat。」

「小子，你得對自己更有自信啊。」崔益濟拍拍他的背，有點大力：「將來要出道的人怎麼可以垂頭喪氣的呢？」

要先喜歡自己才能讓其他人喜歡你，記得了。

鄭號錫沒見過幾次崔益濟，畢竟進公司的時間不長，而這位前輩大多窩在自己的工作室或是進行大南協的工作，「知道了！」他連忙抬頭挺胸地回答，猛然的動作讓他一陣頭暈，總之撐住，他對自己說，撐住，撐過去就是你的了。

他得撐下去，要喜歡上自己。

金南俊笑著看他，申東赫對他比了個拇指，崔益濟又拍拍他的肩膀。

那天他們到練習室的時候只剩金南俊，閔玧其和他。

「其他人呢？」鄭號錫問。

「有事去找公司談了，我們先拉筋吧。」金南俊回答，卻沒看他而望著門口不說話。

「那……我去洗把臉。」鄭號錫說著就起身。「還不舒服嗎？」閔玧其皺著眉抬頭看他：「要不請假一天？」

「號錫哥你不舒服？」金南俊聽到閔玧其的問話也跟著抬頭。

「沒啦，就剛起床有點頭昏腦脹的，洗把臉就好了。」他連忙搖手，匆忙跑進廁所，用冬天的冰水打醒自己。他打開水龍頭，伴隨著水聲想起的還有從門外悠悠傳來的聲音：「啊，這事就剩號錫不知道了吧？」

「嗯，在我們走之前盡量教他吧。」

「他很認真，將來一定是個好Rapper。」

聲音靠近了又離開，鄭號錫沒有注意到被他憧憬的前輩們稱讚了，只是愣在水槽前。

申東赫、鄭憲徹和崔益濟前輩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