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南俊原本很擔心他們的狀況。

閔玧其越發的沈默和鄭號錫一直躲避著和閔玧其獨自相處的所有場合。事情越演越烈,就像崩在弦上的箭,就要一發不可收拾。

他覺得這樣不行,像他們這樣留這麼久的臉習生已經越來越少了,他不想有人再退出。他也會孤單,也會質疑這樣的選擇到底是不是對的。

就在他決定要和鄭號錫聊聊的時候,突然一切就好了。

閔玧其恢復原本平平淡淡的樣子,鄭號錫繼續黏著閔玧其,拉著他要他教他寫歌,教他唱Rap,連學校的作業都塞到閔玧其眼前要他教他,就算其實他上課都在睡腳所以一題也解不出來最後只好求助於金南俊。

這廂剛解決,這廂又往著無法控制的方向奔馳而去。

他們變得太好,好到不可思議,練習時要兩個人一組的時候閔玧其的眼神一定第一個飄向鄭號錫,吃飯的時候一定坐在一起,練舞的時候鄭號錫一定在閔玧其身邊停留最久,仔細叮嚀他每個小動作。

喂,不覺得我比較需要照顧嗎?

金南俊看著自己明明做了一樣的動作卻怎麼看都不對的動作。

那段時間編舞老師不在,順便帶上田柾國說要一起去美國學習舞蹈,於是這段時間的舞蹈練習課大多數都是鄭號錫負責帶的。

鄭號錫喜歡盯他們的基本動作,律動和步伐,他認真起來和魔鬼沒什麼兩樣。還解釋說是因為泰南的東西他怕教不好所以還是帶他們基本練習就好。

而基本練習永遠都是最累的,幸好他們骨子裡都是練習魔人,一個動作都能重複上千萬次,只為呈現出更好的型態。

他們的客廳擺了一張矮桌代替原本的沙發,幾個坐墊四散在周圍,累的時候也懶得去找就一屁股坐在冰冰涼涼的地上,倒也舒爽。

秋天要入冬的天氣,時熱時涼,冷氣漸漸少開了只吹電風扇,幾個大男生窩在宿舍還是留了滿身的汗。

這時候金南俊就會特別困惑,都這麼熱的天氣他巴不得可以離一個個熱源越遠越好,為什麼那兩個人還是緊緊貼著彼此?

明明靠在一起也不是在討論,就單純的各做各的事,沒有一絲交流的大腿貼大腿,安安靜靜地念書準考試,或是寫歌詞。

「熱嗎?有人想開冷氣的嗎?」看了都熱,金南俊想。

閔玧其只是面無表情地抬眼看他:「都可以,我沒有很熱。」

倒是金泰亨嚷嚷著說要開,鄭號錫自動地把冷氣遙控器給他。

哦,他當然沒有很熱,不然還可以和鄭號錫做那麼近。

在心裡第一百次腹誹他們兩個,還是乖乖的開了冷氣。

 

金泰亨在田柾國不在這個月很是無聊。

一個人在宿舍晃來晃去,作業不想寫,哥哥們人雖然好,但是總歸有一種氣場讓人不敢接近。

閔玧其在宿舍的時間很少,晚上練習完常常看他又匆匆忙忙的出門不知道去哪裡。金南俊則是常常嘴裡不知道在念些什麼東西看起來很奇怪的樣子,鄭號錫因為這幾天負責帶練習他突然很怕他所以暫時不想靠近。

「泰亨啊,好安靜啊突然。」反而是鄭號錫先開口揶揄他:「平常不是都很吵鬧的嗎?」

「心情不好啊。」咬咬嘴唇隨便找個藉口。

他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是總覺得自己被默默的排外,也許是因為自己是Vocal,與有可能只是因為還不夠熟而已。

「怎麼了?來,說給哥聽聽。」鄭號錫聽到他這麼說反而認真起來,拉了張小板凳就坐在他旁邊,眼睛睜得大大地看他。

金泰亨原本不是很想講的,只是覺得這哥都如此誠摯地問他了好像不說又對不起誰,想了想還是拉著臉對鄭號錫小聲地抱怨田柾國不在的時候他好無聊,哥都不理他,覺得練習很煩什麼的。

鄭號錫輕聲地對他說,一切負面情緒都是正常的,每個人都會有。

「既然這樣,下次一起去聚餐怎麼樣?就這個週末?」

「啊,想吃烤肉!」果然還是小孩子,很好哄。

鄭號錫揉亂了他的頭髮,想著要用什麼理由才能把閔玧其挖去一起吃飯。如果請他吃飯之後自己的生活費還夠嗎?

「那你去和南俊說,玧其哥那裡我去說。」

 

「呃,我最近有點……」和閔玧其提起來的時候意料之中的看到他猶豫的轉著眼珠,顯然在思考著什麼。

「哥不用緊張!我跟公司申請過了!方PD給了我一筆聚餐費!」鄭號錫知道他在意的是什麼,急急忙忙的開口,如果說要請客他一定不會答應,只好用一個謊言來掩飾。

「方PD怎麼可能同意?你別騙人了,你打算請我吧?」閔玧其放鬆下來,笑彎一雙眼看向鄭號錫,果不其然看到小孩一瞬間慌了手腳,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呃,我……」

這次換閔玧其打斷鄭號錫的話:「別擔心,這個月的生活費還夠,不用操心我。」

結果金南俊和其他練習們都因為有了別的事,只有金泰亨和鄭號錫、閔玧其如期來到烤肉店一聚。

鄭號錫也不怕尷尬,人少反而好說話,閔玧其接過了烤肉夾,鄭號錫則幫他們都準備好了醬料。一瞬間整桌只剩烤肉的滋滋聲和烤肉夾筷子碰撞的聲音。肉被掃完一趟,鄭號錫招招手又叫了一輪。他們這個年紀的好處就是還可以放肆地滿足自己的口慾。「吃飽飯好辦事。」不知道誰告訴過鄭號錫這句話,可能是金碩珍吧,那個據說一開始是簽演員的合約卻意外成了練習生的小帥哥。

他不開口,他通常不會把自己的情緒跟別人說。鄭號錫本來就習慣當傾聽者而不是傾訴者,閔玧其心事太深,鄭號錫從來沒打算要他在弟弟面前坦露自己的心事;所以最先開口的是金泰亨,偷喝了點酒,應該是第一次喝酒,酒量不是很好。在酒精的催化下亂七八糟,沒頭沒尾的講小時候自己的蠢事,說他是爺爺奶奶帶大的,說也曾經差點走上歧路。

「原本想說長大應該會留在老家種田的,可是又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

都是夢想。

每個人都有著夢想,差別只在於有沒有去實現。

「我們踏在這條路上了,撐過去就成了。」鄭號錫說。

至少已經贏過那些只會嘴上說說,沒膽實現,只敢在自己畫好的圈圈裡自慰的狗屎。閔玧其冷哼。

「你知道嗎。第一步是最難的。」可是也有一句話說行百里者半九十。

我他媽的都到這裡了,不可能放棄的。

他喝了一大口清酒,卻被嗆得直咳嗽。

不可能放棄的,我他媽的都犧牲了這麼多。

閔玧其邊咳邊說,鄭號錫都不知道他是說給誰聽。

反正不會是金泰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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