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對於練習生而言沒有太大的意義。

一樣的行程,早上上學,下午上課,晚上練習,日復一日,夜復一夜的過著。頂多因為學校放假有了更多的時間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譬如練習。

閔玧其已經一整天都沒有看到鄭號錫出現在宿舍了,總覺得少了什麼,打了電話也沒接。於是轉頭去問田柾國有沒有看到人,得到他剛從練習室離開的時候看到人還在那裡的答案。

雖然不認為他真的會在那裡待這麼久,畢竟田柾國回宿舍也好一段時間了,跨年節目開始幾個小時,眼看沒多久就要倒數放煙火了,他還是不放心:「我去找他看看,手機也沒接。」

說著就出了門,從宿舍到公司的路比較偏僻,不像主要幹道上人來人往,在這跨年夜肯定是擠得水泄不通吧,突然慶幸起自己是小公司,像那些大公司從出道前就開始受到關注,雖然一出道的粉絲肯定比較多,可是壓力也更大。

如果到時候自己的粉絲也這麼多就好了,如此一來或許家人就會知道他的選擇和堅持是對的。

一邊這麼想著,一邊走下樓梯,在練習室外就聽到裡面傳來隱隱約約的音樂聲。他推開門。

鄭號錫確實還在練習室裡,只有他一個人,其他練習生應該都回宿舍了,之前不是總說一個人會怕不敢自己在練習室裡練老是拉著他一起練的嗎?怎麼現在突然敢了?

他馬上被映入眼簾的舞姿震撼的說不出話。並不是說平常的鄭號錫跳舞不吸引人,而是現在的鄭號錫是只存在於舞台上的。

一舉一動,隨著轉身帶起的手臂,整個身體律動的意識,每個技巧的細膩度、光看著背影也覺得很帥氣。

他不是練習老師教的編舞,只是放著幾首常聽的歌做Free Style。鄭號錫對於音樂的敏感度很高,能夠把一首歌最重要的重拍抓得很準,再配合舞蹈的重點point夾雜那些紮實的基礎動作,當時的閔玧其也沒想那麼多,反正很好看,很厲害。

所以他們聽音樂的重點不一樣吧,閔玧其會著重在聽作歌時作曲者打的節奏,歌詞的重拍和節奏變化。而鄭號錫聽的是歌,旋律的流動,歌詞線條的停頓點,重拍下在哪,他知道鄭號錫應該怎麼做rap了,他的方法應該要和他們不一樣:「這就是了!」沒忍住大聲說出來,卻害眼前的人下了一跳,腳滑跌了一下。

「玧其哥?你怎麼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打個電話啊。」

「打了,你沒接。」閔玧其無奈的解釋。

鄭號錫低頭看向被丟在旁邊的手機,撿起來按了開關鍵:「啊沒電自動關機了。」

閔玧其聳聳肩:「怎麼?跨年夜還要躲在練習室嗎?今天南俊買了啤酒,碩珍哥也難得過來了,不一起來嗎?」

「跨年夜,有什麼不一樣嘛?一定要和大家一起過?」鄭號錫哪根筋不對似的突然轉過頭一臉認真的問:「我沒有很想回去,我想練舞。」

每一天度過都更加深刻地意識到自己的不足,一個人相同的只有二十四小時,平常花太多時間在音樂方面猛然意識過來原來已經好久沒有練習自己應該最在意的舞蹈。

明明想要展示在大家面前的,應該是舞蹈。

因為自己的不足,覺得沒有資格站在那些優秀的人身邊,所以跨年夜一個人關在練習室練習室應該的吧,是應得的吧。

「真的要跨年的話,只想跟玧其哥一起過。」想理直氣壯地說出來太像是告白的話,說出口卻像小女生扭扭捏捏的嘀咕,什麼嘛像在撒嬌一樣,埋怨自己,玧其哥應該不會答應吧,又這麼想著。不知道突然講出不開入耳的話的自己在想什麼,閔玧其沈默下來的瞬間只讓他想找的地洞鑽進去,最好永遠不要出來。

閔玧其哦了聲就停了下來,他幾乎都要以為他要拒絕或是嘲笑他Diss他,卻聽到一句:「這樣的話,我就留在這裡陪你吧。」然後看到他東張西望找張椅子坐下,從包包裡拿出隨身攜帶的本子來。

「真的?哥不回去和大家跨年?」

「不是說想跟我一起嗎?」閔玧其抬頭皺起眉,好像他才是那個奇怪的人。鄭號錫默默的靠了過去,從旁邊的包裡拿出毛巾擦汗:「那哥剛說『這就是了』,是什麼啊?」像他們平常那樣貼著小腿坐到他腳邊的地上,隔著褲子感覺到一股熱氣貼上來,在零度下的冬天倒也溫暖。黑漆漆的頭抬起來看他,閔玧其突然很想揉他軟軟的頭髮,不過上面都是汗,還是算了。

「想到你應該怎麼做Beat。」他停下在筆記本上亂畫的動作,開始向鄭號錫解釋他剛剛突發奇想的思維。不是方法,而是一種全新的思路:「你要用不同角度去想。想著你今天要做的是你要表演用的舞曲,你控制他的節奏……」

他花了很多時間解釋,而鄭號錫用了更多心思去理解其中巧妙的不同。說完之後他抬手看了看手錶,拍拍他稍微乾了點的頭髮。

「你去洗個澡,回來我們一起跨年。」

「嗯?我還要練舞啊?洗完澡不就又濕了嗎?」

「跨年夜的話休息一下下不會怎樣的,快去,不然錯過就不好了。」閔玧其把丟在地板上的毛巾撿起來塞進鄭號錫的懷裡:「我去買一點零食,等等回來練習室一起吃。」

鄭號錫愣了幾秒,笑著對他說:「那哥,我想吃炸雞。」

像去年的跨年夜,只有我們兩個人,一起吃一桶炸雞。

閔玧其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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